【本亨】行歌 （权力的游戏AU）第五章
第五章
空气仿佛都凝固在那里，红色的树叶划开空气坠落，落在溪水上溅起水花。亨利睁开眼睛，看着面前的白色树干，树干上雕刻着人脸，树皮在人脸处破损，红色的液体从那人脸的眼角和嘴角淌下，一年又一年，积成了好似鲜血的颜色。“尊敬的旧神，我，亨利卡维尔，向您请求，将您的圣德照耀，保佑我们。”
就这么坐在树下，一坐便是大半天，他喜欢这里，这里是神木林，临冬城便是在它周围建成，亨利从小就喜欢在这里玩耍，他喜欢这里悄而无声，却满是圣洁的气息。自从本出发之后，亨利每日在神木林中央的鱼梁木下祈祷，就像他的父母一样，祈祷平安。前几日收到本的来信，信上说，本已经启程了，路上遇到些有趣的人和事，本很希望亨利能在身边。亨利无法随他一同作战，只能在这里祈祷平安。多么令人唏嘘，他的爱人正要向着疆场进发，而他却只能在这里像个女人一样祈祷。
一个人踩着枯叶走了过来，安静的坐到亨利旁边。陪着他一起盯着树干上的人脸发呆。一片红叶坠落，恰好落到两人的面前，那人轻轻拾起它，红色的叶片安静的躺在手里，上面的脉络依旧清晰，但叶片却枯萎了。“你上次看到鱼梁木落叶是什么时候？”
亨利想了想“从没见过。我出生以来，它就从未落过叶。”他记得他的母亲第一次看到鱼梁木落叶时，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，以至于他母亲在鱼梁木下祈祷了好久好久。长大了，他才明白为什么。
“凛冬将至。”亨利说。
“不管什么凛冬了。我是来和你告别的。”
“告别？你要去哪？艾米。”亨利不敢相信连艾米也要离开了。
“绝境长城。我要加入守夜人军团。”艾米说，接着他望向北方，那里的风雪正汹涌。守夜人，一个似乎只是活在人们传言里的身份。对于一般人来说，神秘而值得敬佩。
艾米的姓不是卡维尔，他不是卡维尔家族的人。他姓汉莫，十年前，汉莫家族的统领因为在铁王座下向国王提出谏言，阻止国王立王后的弟弟为首相，结果惹得王后大怒，国王为了讨好王后下令将汉莫家族灭门。当太阳落下，汉莫家的府邸只剩一片横尸，据说鲜血浸泡的庭院，至今还难以洗净。只有当时不到十岁的艾米活了下来，亨利的父亲救了他，并收他做养子。他便从此与卡维尔家族生活在一起。
“为什么？艾米，为什么要去？”亨利似乎想要阻止艾米，他拉着艾米的胳膊，“成为守夜人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知道。终日生活在那里，不娶妻，不生子，誓死守卫长城。”
亨利抬起头看着艾米的脸，这个比他小，身材却高出他一头的人，似乎对于他要面对的事毫不在乎。“你可能会死的。”亨利将艾米视作最亲密的弟弟，他不能看着他不顾一切的跳进那个冰冷的深渊。
“比起死，这里还有让我更痛苦的事。”艾米看着亨利的蓝眼睛，像望着一面海。这一年一年在卡维尔家里的生活，并不算美好。因为不是卡维尔家族的血脉，除了父母和亨利，还有几个不多的亲密的朋友和长辈，没有人会正眼看他，语气上叫着他大人，背地里却将他视为家里的累赘。从他踏入临冬城的那一刻起，他就注定是被剥离的那一个。去到北境的尽头，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。
亨利明白艾米的想法，但他无法体会那种孤独，生活在一个没有丝毫归属感的地方，对他来说是种折磨。
“我已经决定了，我就是来和你道别。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事，一定要写信告诉我。”艾米把手放在亨利的肩上，他的声音有点颤抖。“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。”
“艾米。你知道，我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家人，最好的弟弟。”
“我知道。而且你已经有本了。我在这就更多余了。”艾米放下手，看着亨利。在这里他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亨利，只是……
“对不起。艾米。”亨利明白艾米的心思，这么多年艾米都在不停地暗示着自己，但亨利却没办法像艾米喜欢自己一样喜欢他。这让亨利心里怀着沉沉的愧疚。“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多余的。”
“有你这句话就行了。哥哥。”艾米和亨利拥抱了一下，最后轻轻嗅了一下亨利发间的气息，转身离开了。“哦对了，父亲在找你，叫你去大厅见他。”
大厅里，奈德穿戴好行装。见到亨利来了，便将他唤到自己身边。
“父亲。你也要走吗？”亨利跟在父亲后面问。
“国王找我商议一些事，我得去趟君临。”奈德转过身，拍拍亨利的肩“我不在的这期间，临冬城就交托给你了。大小事宜，难以抉择的就去找大学士商议。有事记得写信。”
“但……但是，父亲。”亨利想要拒绝。他觉得自己还不能胜任这项重任，他还从未管理过任何人，更不用说是整个北境了。
“亨利。”奈德沉下语气，认真的对亨利说“你已经成年了。终有一天我和你母亲会离你而去，终有一天你要撑起整个家族的兴衰。守卫着这片土地，看着他安定的日升日落。这是你的职责，也是你的宿命。要早日学会面对。”说完便转身上马，看了一眼身后的临冬城堡，绝尘而去了。
清晨的光照耀着洁白的雪，折射出灼目的光。亨利从没想过，这是他和父亲最后一次见面。父亲的这些话却深深记在他心里。
帐外，士兵们嘈杂的叫闹声不断传来。喝酒的，叫骂的，调笑的。一层薄薄的帷布根本难以阻挡外面的热闹。本放下笔，揉了揉眉心。这些杂音让他难以集中，看来他得等到大家都安静的时候才能给亨利写信了。他已经来到战场数日，每日都是在对亨利的想念中入睡，像个傻小子似的。虽然他还不需要上战场，但越来越紧张的战况从前线传来，这让本难以平静，他甚至听说多斯拉克人已经打到了营地前数十里的地方，也就是说再过不到一天，他们就要兵戎相见了，但这些士兵却只知道喝酒！
本恼火的在营帐里走来走去。本在这里不是将军，他只是随军作战，没有权利职责士兵，但那该死的将军难道一点作为都没有吗？！
“听说咱们将军又喝多了？”一个士兵在营帐外和别人说着话。
本走过去，隔着帷布听着。
“是啊。那老东西成天就知道喝酒，还叫了几个不知道哪来的女人在帐子里陪他。”
“你说，咱们这次能赢吗？”
“……”另一个人沉默了。连士兵都没有获胜的士气了吗？本皱起眉头，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，他所在的军队并不是君临的主力军，士兵也并不精良，将军是个酒鬼。这相当于敢死队，目的是牺牲他们为了换取大部队的时间……王后安排他来到这里果然是要对他赶尽杀绝。但本绝对不会轻易任人摆布的，他必须活下去，为了他的亨利，他答应他要打胜这场仗。
本决定做些什么，在这等待着大难临头可不是他的作风，他思索了一下决定从将军那里开始。他马上披上外套，带好佩剑，掀起帐帘大步走向将军的营帐。穿越无数颓废的士兵，看着他们红着脸迷迷糊糊的醉态，本的内心越来越沉重，不能再耽搁了，敌人的号角随时都会响起。他站在帐外，听到一声又一声女人的娇笑从里面传来。
一个士兵拦住了想要进去的本。“抱歉，大人。将军在休息，您不能进去。”
他必须进去。“让开。”本拔剑出鞘，银色的剑刃在阳光下异常刺眼。“还是你想你的脖子上挨上一剑？”
士兵很识相的举起手退后了两步。
“将军。”本一进营帐，就看到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坐在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将军腿上，另一个女人也是衣襟半掩正在为将军倒酒。本下意识的转过头不愿意看到这些。将军是本的某个远房叔叔，也许是成日只知贪淫寻乐，才被派到这里。
“哦，看看谁来了！我亲爱的侄子！”将军把腿上的女人一把推下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。跟另一个正在倒酒的女人说，“来，你去，好好伺候我侄子。让他感受一下人生的一大乐趣。哈哈哈……咳”话说到一半就被呛了一下。
那个女人一边走过去，一边慢慢将身上唯一的遮掩脱下来。“大人，您长得可真是英俊。在军队里很闷吧，不如让我来帮您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本皱起眉头，抬起胳膊制止了那个女人。他觉得有些头疼，看到这些让他格外想念在几万里之外的亨利。“你们都下去。我和将军有话要说。”
“诶呀，我的侄子。你不是吧？这么漂亮的女人投怀送抱你都不要。难怪有人说你在外面养着某个漂亮男孩呢。”将军哈哈的笑了起来，语气里满是不屑和轻蔑。
本皱起眉头，他不喜欢这个说法，他和亨利是平等的恋爱关系，他更不喜欢他的语气，他爱亨利，没有任何错，也不需要别人多嘴。他其实不愿理会外人怎么讨论他和亨利的关系，但亲耳听到这些还是让他很难受。他冷冷的开口“我的喜好不麻烦将军多虑了。我来是有事找您商议。眼下多斯拉克人马上就要攻过来了。”
“怎么？嫌我说你的那个小贱人了？”将军听到了本语气的变化，扶着桌子走到本的面前，阴阳怪气的说“不就是跟那些女人一样，下贱的靠着男人来养吗？我说错了吗？”
话音刚落，本就挥起拳头一拳打在将军的脸上，力道之大直接将将军掀翻在地上，接着本没等他回过神就一脚踩在他脖子上。“我不准你这么说他！”
将军在本的脚下痛苦的喘息起来，一注鲜血从鼻腔流了出来。刚才那一拳直接将他打蒙了过去，想要挣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本的对手。
“将军！”帐外的士兵听到动静冲了进来。
“都出去！”本大吼着，没有扭头，死死地盯着将军。将军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在加大，于是赶快挥手让手下出去。
“听着，你要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。我不准任何人羞辱我的爱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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